仿真一流的斜槓藝術家 廖建忠的假道具騙倒眾生

圖/TVB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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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堆高機陳列在台北市立美術館,這是由藝術家廖建忠手工打造;但這是藝術品嗎?或許有人會倏忽晃神,以為是在工地,忘記自己是身處美術館看展。

這架堆高機是模仿北藝大雕塑系的爺爺級堆高機,但是它幾乎全是木頭仿製,維妙維肖,不點破你絕對無法查覺它是木頭仿製。鏽點、金屬的老化正是廖建忠專擅的「欺騙」加工技藝。

《堆高機2.0》被一疊紙箱壓得往上仰,這是藝術家創造的另一不合理視覺。它旨在說明,你不要被騙了,這堆高機當然是假的;如果觀眾把它當真,廖建忠雖然仿真一流,但他不會很高興,仿真是難的,但有很特別嗎?太多藝術家以各種材質仿真,並不十分新鮮;他要表達的是藝術究竟在你我眼中是怎麼回事。

這些重壓堆高機的紙箱,是模仿已故普普藝術家安迪沃荷的《布洛瑞盒》。平凡的紙箱因為安迪沃荷取用而身價沖天,紙箱你不會說它是藝術,但安迪沃荷拿來創作的一模一樣紙箱,市場就是另眼相看,所以藝術有標準嗎?這種弔詭的藝術價值就是現實,而廖建忠正是想對抗傳統藝術形式的一位「不安現狀」的藝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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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大內藝術節期間,廖建忠在大直豪宅區的小公園做了一台砂石車斗,它以近垂直角度正在傾倒砂石,砂石還流到了青綠草皮上。社區民眾見狀極為氣憤,覺得美麗草皮怎能被粗魯破壞。對於社區居民的反應,藝術家覺得好像民眾對「藝術」有既定的刻板印象,因砂石車斗不是石雕,不美。這種與現場衝突性的假裝置,藝術家有意從環保視野切入,就是人類過度挖山取水泥,破壞了山水;但因缺乏與居民有效溝通,散步的民眾第一眼的美學感受,就決定了這件砂石車斗在公園是「格格不入」,廖建忠也只能慨嘆美學的定義,在公眾心中似有框架,很難被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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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建忠2018年在台南的總爺藝文中心,做出一件地下道淹水的作品,作品過於逼真使部份民眾誤以為真;即便知道是公共藝術的民眾也覺得醜,不是藝術品。藝術家也只能無奈搖頭,再次汲取教訓,你覺得很酷的作品,別人不見得買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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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創作並不太考慮民眾的觀感,不是做媚俗作品,好讓人人開心,而是去做我覺得有趣的東西」廖建忠說,他對藝術作品有反傳統傾向,不想用傳統方法去表現。學美術油畫的廖建忠真的很另類,他坦承有二十多年未作畫,他不想做別人眼中定義美的東西,總是想轉折轉進搞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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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做假仿真的過程中,廖建忠也做過一隻看來像狗的作品,其實它沒有臉,只是很像一隻蜷曲深睡不醒的狗,還有小朋友一直叫狗狗,想把它叫醒。這極為符合廖建忠頑皮的性格,挑戰真實,以假亂真,看人們誤以為「真」是何樣。

他用做大玩具的心態,做出各種大型機具或重機車,假道具也使他具有製作電影道具的能力,他也具室內設計能力,是一位斜摃能力極高的藝術家。

因採訪目睹了廖建忠的手工極細,他在木板上色噴漆,金屬的斑駁就可以輕易騙取人們的眼球。當我也舉得起瓦斯桶、巨大抓斗或小貨車的零件時,那種欺騙視覺和理性的快感,真是有難以言喻的爽快。

幾次在公共藝術展出的受挫,也讓廖建忠思考未來創作要繼續求變,但是他還是堅持做自己,他也許會因主辦單位的要求而做出讓步,讓作品少一點批判,少一點衝撞,但藝術上廖建忠永遠會令人驚奇。觀者的思考越少受傳統藝術框限,就越能享受其作品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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