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的真正問題

美國這些年擾嚷不休,總以為各國占他們的便宜,總認為原來該歸屬美國的果實都被別人搶走了,因此七年來不斷調高關稅,懲罰那些對他們享有貿易順差的國家。隨著川普的上台,連和他們簽有自由貿易協定者也難以倖免,然而,美國果真沒享受到自由貿易的果實嗎?

只要觀察美國近兆美元的服務輸出,還有美商赴海外投資所創造的要素所得,就會明白自由貿易給美國的好處可多了,再者,美商把海外生產的商品輸往美國,對美國貿易赤字的貢獻不遑多讓,這筆帳難道也要算到別人身上?這些都是淺顯的道理,沒那麼難懂,聰明的美國人怎可能不明白?

經濟果實集中富人手中

我們可以再看另一個數字,根據國際貨幣基金(IMF)估計,美國每人GDP於1971年只有5千多美元,2000年升至3萬多美元,2009年他們的二房風暴讓全球遭池魚之殃,但只消沉一年,美國馬上恢復活力,次年升至4.8萬美元,去年已逾8萬美元,再看看道瓊指數年年飆漲,這樣舉世無匹的成績,美國居然還認為自己是自由貿易的受害者,實在是匪夷所思,其誰能信?

美國的問題不在於沒享受到自由貿易的果實,而在於果實都集中到富人的手裡,使得一般人民面臨失業、薪資停滯,這是分配問題,而不是成長的問題。依據全球不均度資料庫(WID),美國前1%的富人1971年分享了全美11%的所得,2000年達到17%,去年升至21%,這說明美國今天的困境不在於果實不夠多,而是分配愈來愈不均,所得愈來愈集中於金字塔頂端,在這個情況下,縱使全球財富盡歸美國所有,美國百姓的生活也好不起來。

那麼,美國後50%的民眾分享了多少經濟果實?1971年尚有20%,但如今已降至13%,這些數字再度證實,美國經濟問題不在於成長動能不足,而在於貧富差距逐年擴大,要改善這個民怨,得從福利及稅制改革,而不是拿各國開刀。

所得分配不均 政府漠視

其實,巴菲特於2017年早已指出:「美國經濟再怎麼繁榮,都是有錢人受惠,經濟成長並未明顯改善一般民眾的生活,如今美國超級富豪的財富已到令人不可置信的地步,所得分配不均已然是美國經濟的一大問題。」巴菲特的示警沒有震醒白宮,七年來不論是川普也好,拜登也罷,全心全力就是打貿易仗,打著打著,所得分配自然是一年比一年不均。

不論從每人GDP、服務貿易、對外投資收益、或美國股市觀察,70年來美國都是自由貿易的贏家,全球也因此繁榮起來,美國不舒服的地方也許不是自己不夠富有,而是無法容忍各國與其並駕齊驅,這顯然是出於嫉妒,嫉妒容易帶來誤判。

唐朝王翰有詩云:「富國強兵二十年,築怨興傜九千里,秦王築城何太愚,天實亡秦非北胡,一朝禍起蕭牆內,渭水咸陽不復都。」秦國以為威脅來自國外,拚命築城打仗,殊不知亡秦者是內憂,兩千多年後的今天,美國正犯著同樣的錯誤。

小檔案■根據全球不均度資料庫(WID)估計,美國於二戰結束後,所得集中度在30年內曾趨緩,前1%富人所得占全國的比率由1950年的16.7%降至1980年的10.4%,惟此後情勢改觀,所得日趨集中,金融海嘯的2009年略降,然後又提升,2023年已達20.7%。

小檔案■全球不均度資料庫(WID)的資料顯示,同樣是已開發國家,所得集中於金字塔頂端1%的程度有很大的差異,2023年美國20.7%,英國13.1%、德國12.7%、法國12.0%、瑞典10.9%、瑞士9.8%,挪威9.3%,美國所得集中情況最為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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