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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bay好油」翻車易查 假訊息背後藏鏡人難追 拆解中共對台認知作戰產業鏈
文／郭瓊俐
根據《財訊》報導，臉書粉絲專頁「Linbay好油」版主林裕紘，因為進口蛋的爭議多次與農業部隔空交火，後來宣稱家人遭受恐嚇，在直播節目痛哭後宣布關閉粉專，引發網友及在野陣營批評「綠色恐怖」。但此案大逆轉，檢調查獲恐嚇案是國民黨黨工許哲賓與林裕紘「自導自演」，引發社會譁然。
檢視進口雞蛋事件，從輿論開始質疑農業部圖利特定貿易商，到傳出巴西雞蛋氯黴素超標、過期雞蛋上架等問題，最後演變成食安風暴，農業部前部長陳吉仲黯然下台，整個過程堪稱是「認知作戰」成功操演的一個案例。若不是「Linbay好油」突然翻車，大眾根本渾然不覺。
特色 假訊息看似中立專業
《財訊》報導指出，「Linbay好油」自導自演恐嚇事件之後，民進黨彰化縣立委參選人吳音寧表示，當年任職台北農產運銷公司總經理時，在網路上一再受到攻擊，「Linbay好油」版主林裕紘是當年攻擊她的一群人中的一個；農業議題與民生日常切身相關，但專業門檻高、不好懂，容易被假裝中立的訊息誤導，甚至被運用為一次又一次的認知作戰。
民進黨立委蘇治芬更直接點名，許哲賓4年前就是雲林縣前立委張嘉郡的發言人，和張嘉郡的丈夫周柏吟等人是同一掛，對操控網路議題引以為樂；她呼籲檢調應全面調查各鄉鎮張家的群組，揪出散布假言論的幕後主使者。民進黨也召開記者會，懷疑許哲賓、林裕紘與雲林張家等已建構一個抹黑造謠產業鏈，這條藍白抹黑產業鏈的源頭，難道與中國有關？
根據《財訊》報導，執政的民進黨政府從疫苗、光電、風電到進口雞蛋案，飽受網路及輿論攻擊，因為「Linbay好油」翻車事件後才全力反攻。但看在資深網軍的眼裡，民進黨的反制動作並沒有抓到重點，因為整個認知作戰的產業鏈，背後是中共出資及操盤，地方派系或粉絲專頁版主，都只是承包商，如果查不到金流，這樣的產業鏈還會繼續運作下去。
網路界人士指出，中共介入台灣社會的程度超乎想像，完全知道如何掌握台灣人在意的事，例如健康、食安等，因此從疫苗、雞蛋發動一波波的攻擊。過去中共操弄台灣輿論戰的模式，是以各種帳號在PTT八卦版丟出訊息，特定親中媒體依此訊息做成新聞，並購買搜尋引擎上的關鍵字，成為網路排序最前面的新聞，但這種方式已逐漸被淘汰了，取而代之的是更細膩的發包產業鏈。
《財訊》報導指出，這個產業鏈的模式，是由中共操盤手設定議題，大都以民生議題為主，下達指令給台灣的地方派系、親中企業、公關公司與網軍大戶等，這些「大盤商」承包後，再發包給粉絲專頁版主、政論節目名嘴、網路直播主等下游。下游必須提供專業演出，就是貌似中立且專業的言論與資訊，而且要不斷提出新資訊進行攻防，因此這些下游必須以專業知識在社群媒體經營一段時間才能接案。
粉絲專頁、直播主、名嘴等成功帶風向後，隨著親中媒體報導、政論節目討論，引起民眾關心；在流量和點閱率的考量下，一般網路媒體加入大量轉載、報導的行列。此時流傳在台灣社會的資訊已經真假參雜，政府部門疲於回應卻達不到闢謠的效果。這些資訊進入民眾的LINE群組，只要有10%、20%的人相信，再轉發出去，一來一回，政府部門或特定政務官的威信一再被砍半，例如陳吉仲就是被「黑化」到無法辯解的程度，只好下台了。
斷點 金流以合法交易掩護
《財訊》分析，至於這個產業鏈的金流，是透過兩岸正常貿易方式進行，因此根本查不到。相關人士舉例指出，在台灣有登記、有繳稅的公司，從對岸進口一貨櫃的廢五金，對岸只賣5000元，但貨櫃進入台灣後可以賣到100萬元；台灣的農業貿易商出口一貨櫃的生鮮冷藏蔬菜到對岸，實際成本可能是3萬元，但對岸貿易公司以80萬元買下來，這些差價就是金流，都是合法的進出口貿易，檢調要如何追查？
相關人士表示，很多粉絲專頁版主等下游廠商，後來熟悉運作流程，可以直接和中共操盤人對口，省掉中間的轉包費用，酬勞則是領取比特幣等加密貨幣。例如去香港開戶領取比特幣，再去第3個國家開戶轉帳，賣出比特幣後便可以將錢轉回來。他反問，民進黨一直緊咬林裕紘和許哲賓是國民黨抹黑產業鏈的一環；但是都沒有去追問，林裕紘為何宣布關閉粉絲專頁之後，就立即出國到香港、奧地利「出差」？他的工作到底是什麼？為何要出差？
資深網軍表示，林裕紘本來有一手好牌，既完成任務，也贏得社會同情，卻栽在和他合作的許哲賓轉跳VPN的方式不夠小心，才會被抓到。專家指出，有經驗的人一開始就會用程式遙控國外的伺服器，透過國外伺服器傳送資訊回台灣，也就是直接在國外轉跳VPN。這次許哲賓到永和的咖啡店使用公共IP，又用了正常的VPN轉跳軟體，在國內留下數位足跡。
無力 內鬼藏身台灣各部門
根據《財訊》報導，國民黨立院黨團總召曾銘宗要求閣揆陳建仁允諾「1個月內破案」，警方因此調派大量電信警察偵辦，結果透過IP位址就查出使用者了，因為許哲賓一開始的數位足跡沒有藏好，再轉跳到薩爾瓦多也沒用了。
難道台灣對中共鋪天蓋地的認知作戰沒有反制的方式？網路界人士表示，網路世界裡有白帽駭客、灰帽駭客、黑帽駭客，黑帽駭客是盜用金融帳號、信用卡的犯罪者；灰帽駭客是收錢辦事、遊走灰色地帶的人，在台灣承包認知作戰的大多屬於灰帽駭客。也有部分愛台灣的人自願擔任行使正義的白帽駭客，在網路世界幫政府闢謠，但在中共大量金錢投注下，灰帽與白帽的數量不成比例。
網路界人士指出，政府要避免一再挨打，可能要比照天然災害的救災模式，各部會一旦有被攻擊的跡象，就要立即成立「網路輿論危機處理中心」，及時反擊；不過在官僚機制與預算編列的限制下，加上各部門內鬼充斥，各機關只要編列網路相關預算，就被爆料是「養網軍」，他對台灣抵抗認知作戰的前景是悲觀的。…（本文出自《財訊》雙週刊69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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