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納兄弟探索為何徹底封印《蝙蝠女》？超英雄需要一套「家規」，還有一個能呵護他們的家

【文/龍貓大王通信】耗資 9 千萬美金、集結你喜愛的演員、由高譚蝙蝠家族裡最俏皮的成員主演，《蝙蝠女》曾經是華納影業的新希望。這部電影曾經預定盛大公映，後來決定獨家在 HBO Max 上架。但就在此時，自華納兄弟影業被併購後改組而成的華納兄弟探索宣佈，《蝙蝠女》不會公映、也不會上架串流平台……它將被冷凍在電影公司的地下室冰窖，永不見天日。這是怎麼回事？這也許是新上任華納兄弟探索 CEO 大位的大衛薩斯拉夫（David Zaslav），重建 DC 宇宙品牌的第一步行動。

超英雄電影似乎仍然是電影市場上的顯學，不管質素如何，它們都能在這個疫情時代，拿下與市場慘淡景氣不符的超高票房。《蜘蛛人：無家日》幾個月前才拿下了美國影史票房第三名的輝煌成績——而且它再過一陣子又要重新上映；而即便是評價沒那麼好的《奇異博士2：失控多重宇宙》或是《雷神索爾：愛與雷霆》，也都分居今年世界票房的第 2 與第 6 名。華納影業今年的《蝙蝠俠》也有全球票房7.7 億美金的漂亮成績（全球第四名），聽起來，華納兄弟影業變成華納兄弟探索之後，似乎應該趁勝追擊……讓高譚市繼續重返榮耀？

更別提，根據華納兄弟探索無情公告，揭露了另一個事實：《蝙蝠女》事實上已經殺青了，可以說一部電影最重要的實務拍攝階段已經完成……而根據《蝙蝠女》已經進行過幾次初期試映的事實看來，它的後製過程也應該進行到一個大致完成的狀態。可以說，華納兄弟探索只剩下按下寫著「發行！」的大紅按鈕動作，就可以躺著數鈔票了……但是，華納兄弟探索卻擺明他們的決心，表示《蝙蝠女》不會透過任何一個管道發行，讓它踏上 1994 年漫威電影《驚奇四超人》從未公開發行的後塵——28 年之間，從未有超英雄電影遭到這種全面封殺的悲慘命運。

某種程度上，部份電影公司直屬的串流平台，例如 Disney+、HBO Max、或是 Peacock 等等，看起來像是迪士尼、華納影業與環球影業的「置物櫃」：這些電影公司的作品，如果在初期試映或焦點團體裡的反應不佳、或是它們無法通過主管們的品管標準，通常這些「次級品」，會在隨你看到飽的直系串流平台「獨家上架」。「獨家上架」聽起來是給訂閱戶的一種專屬福利，實則不然。D+ 的《阿特米斯奇幻歷險》、或是在台灣撤檔的Peacock《燃火的女孩》，都屬這類例子——這些電影的市場反應都不好，乾脆直接丟上串流放棄公映，一如折價花車上的紅配綠商品。

改組前的華納影業，也依循了這種「置物櫃」流程，宣佈《蝙蝠女》改在 HBO Max 上架，成為另一部「獨家上架」作品。問題是，這卻違反了華納兄弟探索新 CEO 大衛薩斯拉夫的原則：他公開表示，這間老字號的電影公司，應該以製作適合「大銀幕公映」的電影為主。而這部花了 9 千萬（事實預算可能在 7 千萬至 1 億美金之間）的電影，最後卻被決定只在串流平台上架，這很明顯違反了新老闆公開表示的立場。

第二個徵兆來自今年的聖地牙哥動漫展：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動漫、電影、扮裝等等宅文化的粉絲聚會，長年來都是超英雄電影的宣傳擅場。而今年又是疫情期間第一次回歸線下實體形式舉辦，自然熱鬧非常。漫威影業在此宣佈了漫威宇宙 4、5、6 階段的進程……甚至在會後，還暗示他們已經在同步規劃「多重宇宙傳奇」後的下一個超大篇章；而華納兄弟探索也公開了《沙贊！眾神之怒》與《黑亞當》的最新預告片……但在這其中，預定今年上架的《蝙蝠女》，卻沒有太多宣傳……連一個正式預告都沒有。對任何今年度的片商重點電影而言，這是十分不合理的狀況。

最終，在 2022 年剩下不到 5 個月的現在，一直沒有公開上架日期的《蝙蝠女》，被宣佈永遠不會上架了。這部電影據傳將會讓飾演 1989 年《蝙蝠俠》的米高基頓回歸；《正義聯盟》裡飾演高登局長的 J.K.西蒙斯回歸（高登是蝙蝠女的父親）；另外本片由《絕地戰警FOR LIFE》雙導演阿迪爾艾爾阿比（Adil El Arbi）與畢拉爾法拉（Bilall Fallah）執導，編劇由《猛禽小隊：小丑女大解放》編劇克里斯汀娜霍森（Christina Hodson）擔任。

為什麼薩斯拉夫甘願自斷一臂？最簡單的理由，是 DC 宇宙目前的狀況十分混亂。與漫威宇宙相比，儘管漫威第四階段的作品，目前還看不出強烈的關聯性，但至少多數作品都提到了「多重宇宙」概念，可以看做是「多重宇宙傳奇」這個大篇章的起源——而起源總是比較紛亂一點。相反的， DC 宇宙的問題更大：我們可以看到《小丑》或《蝙蝠俠》這樣完全獨立的 DC 電影（小丑還有兩位）；我們也能看到《和平使者》、《自殺突擊隊：集結》或《沙贊！》似乎仍與史奈德原本規劃的 DC 宇宙相連。

問題就在於，如果目前所有的 DC 電影，世界觀都各自獨立；或者它們其實仍共處於相同的「多重宇宙」設定之下，那都說得過去。可是現在似乎主導的華納，自己並不清楚哪種作法最好，反而「萬川集海」地讓每部電影各行其道。這看起來像是華納拿著每部需要耗資將近一億美金的電影，在做一場自己也不知道答案的大型實驗。如果目前華納已經在超英雄電影市場有穩固的地位，他們當然可以像漫威影業一樣，進行「多元化」實驗，但是很明顯地，薩斯拉夫並不這樣想。

探索頻道（DISCOVERY）從一個以生態或科技紀錄片導向的製作公司，發展到如今涵蓋生活、美食、實境秀等等不同作品類型的大型媒體集團，進而收購了華納影業，可以說，薩斯拉夫領導探索集團確實有兩把刷子。而他決定先用老法子「節流」，來對華納這間百年企業開刀。華納兄弟探索目前不缺救命現金，不需要另一部串流電影增加訂閱營收。反過來，《蝙蝠女》的試映低評價，很可能是未來串流觀眾會有的感想，而貿然以「回收成本」的概念將《蝙蝠女》上架 HBO Max，只會讓這個串流平台與華納兄弟探索的名聲再度受到損害。

薩斯拉夫上任的這幾個月，所有引起話題的舉動——包括砍掉才上線幾週的串流新聞服務 CNN+、砍掉成本 7 千萬美金的《神奇雙胞胎》（Wonder Twins）電影計畫等等，看起來都是在間接鞏固華納品牌的形象單一性。相對的，DC 電影如今更需要重新整理脈絡，這些作品也許最終會在「宇宙大一統」或是「各自為政」兩種解方中做選擇，但是最少它們都需要通過華納兄弟探索的品管審核，必須是主管們認為的「好電影」，才能在院線公映——而不是為了「延續宇宙完整性」或是「推出更多蝙蝠家族電影」這樣過去行得通的簡單思維。

超英雄電影宇宙不應該只有一種樣貌，在漫威宇宙成功之後，許多人都在問「難道電影宇宙只能像漫威一樣嗎」？一些大型片商做出了回應，但他們大多失敗了：環球影業的「闇黑宇宙」失敗了，現在他們仍在復活經典怪物系列，但選擇讓這些吸血鬼、透明人與狼人電影獨立發展；華納的 DC 宇宙也失敗了，連帶超人目前甚至還是失蹤狀態。如同蝙蝠俠的名言，「跌倒了，是為了學習再站起來」。在超英雄電影史上佔有先鋒地位的華納，現在要重新站起來……《蝙蝠女》很不幸地變成了他們重新學站的墊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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