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神巴菲特談投資訣竅:「要認清自己的侷限」

如果有人承諾你可以快速賺大錢,你應該快速地說「不」

  1. 本文摘錄自《巴菲特寫給股東的信》,由時報出版授權提供。

  2. 本書是巴菲特唯一親筆撰述,全球熱銷30年,至今已翻譯為十幾國語言。

  3. 閱讀這篇書摘,你將可閱讀巴菲特下列幾項經典投資觀念:

  • 你不必是專家,也能賺得滿意的投資報酬。但如果你不是專家,你必須認清自身的局限

  • 務必避免複雜化,也不要孤注一擲

  • 考慮標的資產時,應集中關注它未來的生產力

  • 一項資產的價格最近上漲,永遠都不是買進的理由

  • 市場彌漫著恐懼的氣氛是好事,市場中的人普遍得意忘形才值得謹慎提防

WASHINGTON, DC - SEPTEMBER 19:  Warren Buffett, chairman of the board and CEO of Berkshire Hathaway, speaks in Gaston Hall at Georgetown University, September 19, 2013 in Washington, DC. Bank of America CEO Brian Moynihan moderated the discussion with Buffett. Buffett also took questions from Georgetown students.  (Photo by Drew Angerer/Getty Images)
WASHINGTON, DC - SEPTEMBER 19: Warren Buffett, chairman of the board and CEO of Berkshire Hathaway, speaks in Gaston Hall at Georgetown University, September 19, 2013 in Washington, DC. Bank of America CEO Brian Moynihan moderated the discussion with Buffett. Buffett also took questions from Georgetown students. (Photo by Drew Angerer/Getty Images) (Drew Angerer via Getty Images)

1973至1981年間,美國中西部農場資產價格暴增,因為當時人們普遍相信通膨即將失控高漲,而小型農村銀行的放款政策也產生推波助瀾的作用。然後這個泡沫破滅了,農場資產價格暴跌50%或更多,負債的農場主人和放款給他們的銀行因此嚴重受挫。愛荷華州和內布拉斯加州在這個泡沫破滅後破產的銀行,數目是在2008至09年的大衰退中破產銀行的五倍。

1986年,我向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DIC)購入一個面積400英畝的農場,位於奧馬哈以北50英里處。這花了我28萬美元,顯著低於一家已倒閉的銀行數年前接受這個農場為擔保品所發放的貸款。當時我對經營農場一無所知。但我有個兒子熱愛務農,他告訴我這個農場可以種出多少蒲式耳的玉米和大豆,以及經營費用大概是多少。我根據這些估計,計算出這個農場的正常報酬率約為10%。我當時也認為長期而言,農場的生產力將成長,而農產品的價格也將上升。這兩項預期後來證實都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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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奇特的知識或資訊,便能知道這項投資沒有虧損風險,還可能大有賺頭。當然,農場偶爾會收成不好,而農產品的價格有時也會令人失望。但這有什麼關係呢?我們也會有異常好的年頭,而且我永遠不會有出售這項資產的壓力。現在我購入這個農場已近三十年,它每年的盈利已經增加了兩倍,其價值是我當年所付價格的五倍或更多。我現在對務農仍一無所知,日前去了農場一次,是這麼多年來的第二次。

1993年,我做了另一筆小投資。賴利.席佛斯坦(Larry Silverstein)告訴我,資產清理信託公司(RTC)打算出售位於紐約大學旁邊、紐約市的一筆零售不動產(我在所羅門公司當執行長時,該公司的辦公室是向賴利租的)。當時同樣是有一個資產泡沫破滅了:這一次是商用不動產泡沫,而政府成立了RTC,以便處置倒閉的儲蓄銀行持有的資產;這些銀行之前樂觀的放款作業,助長了愚蠢的商用不動產投機活動。

這筆投資的分析同樣簡單。一如我那個農場,這項物業的無槓桿當期收益率(unleveraged current yield)約為10%。不過,RTC並未妥善管理這項物業;待幾個空置的店面租出去之後,租金收入將能增加。更重要的是,占用20%空間的最大租戶當時所付的租金為每平方英尺約5美元,遠低於其他租戶平均支付的70美元。最大租戶的租約在九年後到期之後,租金收入必將大增。而且這項物業的位置極好:紐約大學不會搬到其他地方。

我加入了一個小團體,成員包括賴利和我的朋友費德.羅斯(Fred Rose),一起買下了這項物業。費德是經驗豐富的高級不動產投資人,他將和他的家人負責管理這項物業。他們做得很好。舊租約到期之後,這項物業的盈利增加了兩倍。如今我們每年收到的分紅,超過最初投資成本的35%。此外,我們最初的抵押貸款在1996和1999年兩度辦理了再融資,我們因此獲得數筆特別分紅,總金額超過我們最初投資成本的150%。我至今還不曾親自去看過這項不動產。

奧馬哈農場和紐約物業產生的收益,未來數十年很可能會增加。雖然成長不會是戲劇性的,但這兩筆投資在我這一生中是穩健且令人滿意的,未來對我的子孫而言也將是如此。我講這兩個故事,是為了說明投資的一些基本道理:

你不必是專家,也能賺得滿意的投資報酬。但如果你不是專家,你必須認清自身的局限,並奉行必定會有不錯結果的做法。務必避免複雜化,也不要孤注一擲。如果有人承諾你可以快速賺大錢,你應該快速地說「不」。

考慮標的資產時,應集中關注它未來的生產力。如果你對粗略估計這項資產未來的收益毫無把握,你應該忘了它,然後考慮其他標的。沒有人有能力評估每一個投資機會。但全知是不必要的:你只需要明白自己的行動。

. 如果你著眼於買進資產後未來的價格變化,你其實是在投機。投機並無不對。但我知道自己沒有成功投機的本事,而對那些宣稱自己持續投機成功的人,我也抱持懷疑態度。擲硬幣的人有一半會贏得第一擲,但這些贏家如果繼續玩下去,沒有一個能期望自己可以贏到錢。一項資產的價格最近上漲,永遠都不是買進的理由。

. 針對我那兩筆小投資,我只考慮這兩項資產可以產生什麼,完全不關心它們每天的價格變化。比賽的勝利者是專心比賽的人,而不是那些一直盯著記分板的人。如果你週末不看股價也能享受生活,你應該試著在週一至週五也這樣。

. 形成自己的總體觀點,或了解其他人的總體或市場預測,都是浪費時間的事。事實上,這是危險的,因為這可能導致你無法看清真正重要的事實。(我看到電視上的來賓圓滑地評論市場的未來動向時,就想起美國職棒傳奇球員米奇.曼托〔Mickey Mantle〕這句尖酸的話:「你不走進那個廣播間,還真不知道棒球多麼易打。」)

. 我那兩筆資產是在1986和1993年購入的。隨後一年(1987和1994年)的經濟、利率或股市表現如何,對我做這兩個投資決定毫無意義。我不記得當時新聞或「權威人士」在說些什麼。無論他們說什麼,玉米將繼續在內布拉斯加州的農場裡生長,學生將繼續湧向紐約大學。

我的這兩筆小投資與股票投資有一個重大差別。如果你投資在股票上,股市開盤期間,你的持股每分鐘都會有最新的市價;而我的農場或紐約物業,至今還不曾見過有人開價。

股票投資人的持股,市場持續提供可能劇烈波動的報價,對投資人理應是一件大好事—對某些投資人來說,確實是這樣。畢竟如果有個情緒非常不穩定的人擁有我農場旁邊的另一個農場,而他每天都向我開出一個價格,我可以按該價格將我的農場賣給他,又或者向他買進他的農場(這個價格會因為他的精神狀態而在短期內大幅波動),我理應受惠於他這種古怪的行為,對不對?如果他開出的價格低得離譜,而我又有剩餘的現金,我應該買進他的農場。如果他開出的價格高得離譜,我可以把自己的農場賣給他,又或者繼續經營我的農場。

但是,持有股票的人太常讓好事變成壞事了:其他持股人善變且往往不理智的行為,經常導致他們也出現不理智的行為。因為總是有人喋喋不休地議論大盤、經濟、利率和個股的價格表現,有些投資人認為聽「權威人士」的說法十分重要—更糟的是,有些人還認為應該根據他們的意見做一些事。

有些人可以平靜地擁有一座農場或一間房子數十年之久,但如果看到源源不絕的股票報價,並不斷聽到「專家」暗示投資人「不要只坐在那裡,要有所行動」的評論,他們就很容易陷入精神錯亂的狀態。市場流動性本應是無可置疑的好事,但對這些投資人來說,卻變成了一種詛咒。

照理說,市場「閃崩」(flash crash)或出現其他的極端波動,不至於嚴重傷害投資人,正如有個古怪的農場主不斷向我開價,不應損害我的農場投資。事實上,市場崩跌對真正的投資人應該是好事:如果他手上有現金,他可以在市價遠低於資產價值時買進。對投資人來說,市場彌漫著恐懼的氣氛是好事,市場中的人普遍得意忘形才值得謹慎提防。

2008年末金融市場極度恐慌期間,我不曾想過出售我的農場或紐約物業,儘管總體經濟顯然正在醞釀一場嚴重的衰退。此外,如果我百分百持有一家長期前景良好的強健企業,我當時如果考慮賣掉它,也無疑是愚蠢的。既然如此,若我持有一些好公司的少數股份,為什麼要賣掉呢?沒錯,當中可能會有個別公司的最終表現令人失望,但作為一個投資組合,它們無疑將會有好表現。真的有人相信美國許多生產力驚人的資產,以及無限的人類才智,會被某種東西吞噬掉嗎?

查理和我購買股票時,我們的分析方法和我們收購整家公司時所用的非常相似(我們視少量的股份為整家公司的一小部分)。首先我們必須考慮這個問題:我們可以合理地估計這家公司未來五年或更長時間的盈利嗎?如果可以,而該股市價相對於我們估算的每股價值的區間下檔是合理的,我們將會買進股票(或收購整家公司)。但如果我們沒有能力估算未來的盈利(通常是這樣),我們就會放棄,然後研究其他機會。查理和我共事的五十四年間,我們從不曾因為總體經濟或政治環境又或者其他人的看法,而放棄一項誘人的投資。事實上,我們做投資決定時,從不曾討論這些不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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