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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雪中國遊戲幾全喊停，連電玩冠軍也不玩了！為何它敢徹底「去中化」？
撰文者：楊少强
「最徹底執行『去中國化』的外資」，這個稱號屬於遊戲大廠暴雪（Blizzard）。除了旗下遊戲在中國幾乎全喊停，連該公司未來辦《爐石傳說》、《鬥陣特攻》等電競，也不開放當地玩家參加。這不只反映中國市場在外資眼中的變化，也是暴雪「輕自由、重資源」的結果。
今年2月暴雪公布最新財報，2022全年季營業利益6億2500萬美元（約合新台幣188億元），年減逾10%，原因之一是成本大增，這要歸咎於暴雪「戲外比戲內精彩」。
因為被控歧視勞工，暴雪惹上官司，後來付給美國證管會（SEC）3500萬美元和解，母公司動視暴雪執行長柯蒂克（Bobby Kotick），還自動降薪以示悔改。而微軟收購動視暴雪一案，至今仍卡在監管當局反壟斷指控未過關，專門報導遊戲產業的記者托利歐（Stephen Totlio）在推特上說，暴雪近來一連串事件「宛如鄉土劇讓人目不睱給」。
與網易分手，掀起玩家一片罵聲
中國電玩冠軍：不要再給暴雪打錢了！
但這當中最戲劇化的，恐怕是大舉撤出中國市場。這不只讓暴雪與當地合作商網易解約，付出2700萬美元費用，更掀起玩家一片罵聲。今年2月13日暴雪《星海爭霸2》全球電競賽，首度由出身中國的玩家李培楠奪冠，他在賽後表示「國服都關了，大家不要買，不要再給暴雪打錢了。」
暴雪堅決「去中國化」，從它和網易的談判續約條件可看出：一、暴雪遊戲在中國售價比海外便宜2成，暴雪要漲價；二、淨利分成從50%上調；三、針對官方准許版號，網易須就每款遊戲向暴雪預繳巨額保證金，若最後未獲官方版號，該筆錢將被沒收作為「罰款」。
這些條款就如一個男生追女生，女生表面上不拒絕，卻開出條件「等你變世界首富我們再交往。」這種條件潛台詞是不想和對方玩，因此網易批評暴雪開的條件「不符商業邏輯」。
被北京害到！破萬家遊戲商倒閉
中國營收僅占暴雪3%，割捨不心疼！
但暴雪也有苦衷，首先是當地大環境不佳。近年來中國遊戲產業屢遭北京惡整，從騰訊被規定不到14歲每天不能玩超過8小時，到當局天威難測：《華爾街日報》去年8月報導，當局停發遊戲版號的8個月裡，超過1萬6千家遊戲公司倒閉。
這導致外資經營困難。《南華早報》稱，遊戲商Epic Games擁有最著名線上射擊遊戲《堡壘之夜》，雖然有騰訊之助欲推向市場，但經過數年努力仍告失敗，原因正是遲未獲監管批准。
如今暴雪退出中國，也是外資對政策「用腳投票」的結果。
但暴雪自身的經營結構，也是它能「去中國化」的原因。首先，2021年中國只占暴雪營收約3%，因此「可割可棄」。
做遊戲「10年磨一劍」不管用了
賺的錢僅手遊一半，引發高管不滿！
但更重要的是暴雪也在轉型。過去它是獨立工作室，沒人逼暴雪繳獲利成績單，因此它大可「10年磨一劍」，把遊戲雕琢到完美才推出。這是玩家過去「暴雪出品，必屬精品」的口碑由來。
如今它已是企業集團「動視暴雪」一份子，和集團內其他成員相比，擁有手遊《Candy Crush》的國王數位，去年營業利益幾乎是暴雪2倍，獲利績效也勝出。暴雪「慢工出細活」，搞半天賺的錢卻只有別人一半，集團自然有意見。
《彭博新聞網》報導，自2022年6月推出《暗黑破壞神：不朽》之前，暴雪已有6年沒發布新遊戲，這讓集團高管不滿，因此重組了暴雪的遊戲部門，任命一批專案經理，還召回更多資深設計師，「高管敦促暴雪更頻繁的發布遊戲並關注利潤。」
這意味著暴雪已不再能像過去那樣「10年磨一劍」。事實上市場大環境的變化，也很難讓它複製過去模式。
遊戲Youtuber「莫谷雨」說，隨著手遊興起，現在人們更想要隨時都能玩的快節奏遊戲，短時間內就能獲得快樂。人們已靜不下心坐在電腦前，去玩一款要長時間才能體驗到樂趣的作品。像抖音之類的短影片，取代長篇大論文字的臉書，也是同樣道理。這種「捨長就短」大勢下，電腦遊戲被手遊侵蝕，恐怕會越嚴重。
電腦遊戲一向是暴雪主力產品，如今市場對這類遊戲越來越不友善，它又已是企業集團一員，為了求生只能轉型。過去專賣電腦遊戲的中國，就成為暴雪捨棄對象。如今暴雪在當地唯一仍在營運的遊戲，就是《暗黑破壞神—不朽》—它正是一款手遊。
但暴雪「去中國化」，更反映它在「自由」與「資源」間的取捨。過去它身為獨立工作室，雖然資源有限，但創作自由大，因此能花長時間把遊戲打磨到完美，也不用理會那些道德人士在意的遊戲外問題。
如今身為集團一份子，暴雪獲得資源比以前多，但已沒有自由只專注玩家與遊戲本身，而須符合集團高層與社會期待。在可見未來，它或許會加速推出更多遊戲，或更致力於推動性別、種族平等議題。
這些都要靠集團資源方可成功，但相對地暴雪也將很難回到過去那個「只管把遊戲做好」的自由歲月了。這是玩家的損失，卻是商人的勝利，這或許才是暴雪「去中國化」背後的真正意義。
責任編輯：林思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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