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商社論》風雲起山河動,世界經濟版圖轉型重塑

川普政府未就任已上場,敲鑼打鼓震天價響,各相關國家戰戰兢兢,嚴陣以待,有些被點名國家摩拳擦掌,準備上場作戰。世界經濟近年已因強權爭鬥而動盪不安,現在風雲再起,山河搖動,世界經濟版圖正邁向更大幅度轉型與重新塑造的途程中。

面對川普颶風,許多國家或自力救濟、自求多福,有的對美表態輸誠,有的國家則相互捐棄前嫌,抱團取暖以應寒冬。首當其衝的墨西哥與中國厲言反擊,加拿大示好求饒。國際之間,日本與韓國開始化解嫌隙,中國與印度的爭端也趨於平息,歐盟國家彌漫著要自力更生的氛圍,且試圖拉近跟中國的經貿關係,以因應在美國形成中的颶風。南方國家、中東產油大國紛紛靠攏中國,將其做為擋風板。

川普投出一記記怪球,世人不解其意。他任命的準財長貝森特最近撰文說,關稅是實現川普外交政策的工具,也意味著關稅是川普談判手段之一。世人以為川普在商言商,沒想到這次就以芬太尼毒品和非法移民為由來對付加、墨,要他們「在問題解決前付出超大代價」。對於同樣的問題,中國外交部就強硬回應說,芬太尼是美國的問題,中美經貿合作是互利雙贏,中美沒人會贏得貿易戰或關稅戰。

這話有理,但硬戰還在後頭,雖然中國在美國的市占率已從當初的22%降到了14%,減輕了對美市場的依賴和關稅戰可能的不利影響,但這回川普揚言鞭打更猛,又逢經濟下行,如同颱風與漲潮同來,如何安然度過?

美國兩屆政府對中國採高關稅政策,並對中國實施越來越嚴的高科技出口管制,迫使中國必須自力更生,提升工業實力,同時結合南方國家,以求舒緩壓力。幸而中國在電動車和清潔能源技術上已成世界主要供應國,且控制供應鏈的關鍵產品,美國和歐洲乃至日本都非對手。

中國大陸堅持經濟全球化立場,對抗各種形式的「脫鉤斷鏈」,在結合南方國家分散美國等西方國家的抵制上卓有成效,同時在第三國重建供應鏈,把「中國製造」分拆為更多零組件,拉長供應鏈,打迂迴戰,讓美國不得不想方設法破解。但美國要求各國「選邊站」,重新引導全球市場供應鏈轉型,中國應對十分棘手。川普另搞一套,充滿不確定性,中國大陸還有得傷腦筋。

歐洲國家和日、韓等國也在謀求對策應對風暴。川普第一個任期對盟邦下手之重出乎意料,這回更是磨刀霍霍,歐盟國家尤感不安,而且由於法國和德國這兩個最大的經濟體,在政治上均處於弱勢領導狀態,德國聯合政府瓦解,現正等待明年春的大選,而法國馬克宏總統也是少數政府,加上歐洲右翼民粹主義高漲,歐盟的集體領導層也乏力應對川普颶風,前程更加艱難。

聯合中國共抗美國不失為一條出路,歐盟近期尋求與中國改善關係,批評中國的力道減弱,英、德、法顯已改變對中國極的友善態度。不過,歐盟國家一如韓國,與中國的出口強項重疊愈來愈多,形成競爭關係,經貿合作平添困難。

美國現任拜登政府善待友邦的好日子過去了,川普只問美國利益,管你什麼戰略同盟或是意識形態同質性。川普顯然不存廣結善緣動機,即使是中東,雖然美國因為太縱容以色列而引起舉世多數國家非議,但川普只會更加極端,他除了試圖拉近以色列和沙烏地阿拉伯的關係之外,可望給予以色列一張空白支票,讓其自行決定打到什麼地步,不會掛念其行動造成的人道主義代價或風險升級,結果不無可能引發更大範圍的衝突和能源價格暴漲。另一方面,這也將給中國可乘之機,與阿拉伯國家凝聚更緊密關係,包括對油元的侵蝕作用。

川普在地緣政治動盪加劇之際回歸,所要推展的又是基於「美國優先」的解構既有國際秩序的政策,勢將使全球進入一個更加動盪的時代,充滿衝突對立和和不確定性。美國固然可以從中獲取一些近利或小利,但受害國家可能哀鴻遍野,並且激發受害國家結盟尋求自保,從而改變世界經濟版圖,重塑一個對美國不利的新秩序。

果若如此,川普或許一時之間還可有所成而嬌其國人,但長遠上美國將得不償失。如果連歐盟、日韓都琵琶別抱,東南亞和拉美國家另謀他途,則最大的受益者是誰?中國是也。中國勢將被美國進一步遏制,但在這波經濟版圖重整的過程中,或將短痛而長多,可蓄積更大能量以待未來與美國較勁。川普究竟是美國恢復榮光的救星還是戕害國力的禍首,世人多持悲觀看法,不知川普政府能否看清大勢而謹慎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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