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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日線教育】美國大學學費很貴，那究竟是貴在哪？
作者：Dr.Phoebe／小牙醫的觀察站
根據 CBS 新聞報導，美國大學價格在過去 30 年中連 3 倍的往上漲，波士頓大學在 1992 年的學費是 2.2 萬美金（約台幣 66 萬元），在今年攀漲至 8.2 萬（約台幣 246 萬元），同時期的哈佛大學則從 2.2 萬漲到 7.6 萬美金（約台幣 228 萬元）。《US News》接續報導，大學學費在 2008 至 2018 年之中漲了 36%，反之平均薪資只漲 2.1%，這樣的漲幅比房屋、醫療和托嬰都更為嚴重。但是即便如此，許多人還是認定大學學位是中產階級的敲門磚，美國擁有大學學歷的比例在近年來攀升至 37.9%。只不過昂貴學費配上薪資沒啥調漲的中產階級，則導致超過 4,500 萬人都背了學貸，大學學貸總金額累積至今超過 1.7 兆美元，為全美第二高的貸款項目，僅次於房貸。
為了對抗學貸危機外加鞏固今年的期中選舉，拜登總統在今（2022）年 8 月取消年收入低於 12.5 萬美金的貸款者，每人一萬美金的學貸，低收入戶則取消兩萬美金的學貸。此舉讓 2,000 萬人得以完全消除學貸，也讓拜登原本奄奄一息的支持度起死回生。但是對於那些有巨額貸款的學生來說只是九牛一毛，許多人也表示此政策無法解決大學高額學費的難解問題。
全美第一間免學貸的大學「再加碼」
常春藤聯盟之一的普林斯頓大學在這個月宣布，對於那些家裡年收入低於 10 萬美金（折合台幣約 300 萬元）的學生多半能學費全免（過去的門檻是 6.5 萬美金），估計共有 1,500 名學生將得到優待，為大學生總占比的 25%。而收入超過 10 萬美金的學生家庭，校方也會給予其他獎學金補助。
早在 2001 年，普林斯頓就是全美第一間免除學貸的大學（換句話說，在學費支付的選項裡沒有貸款）。當時為了不讓學生背債，普林斯頓訂製隨收入調整的學費價格，比如年薪 30 萬美金（折合台幣約 900 萬元）以上家庭全額付費、20 萬打 75 折、10 萬則打 2 折等等（請看下圖左）。另外學生一律負擔其中 3,500 美金的學費，通常透過校方提供的在校打工或其他獎學金補助等取得，其他則由家庭自行吸收，有超過一萬個大學生都因此受惠。《商業內幕》指出，自從普林斯頓開此先例後，許多大學也紛紛跟進，包括哈佛、耶魯、麻薩諸塞大學阿默斯特分校等。目前哈佛有近 20% 的學生學費全免，年收入在 7.5-15 萬中間的學生也拿到學費一折優惠。
普林斯頓的新制度除了讓更多學生免學費以外，也取消學生需負擔 3,500 美金的部分，並且增加折扣，如 15 萬美金打約 2 折、20 萬美金打約 4 折等（請看附圖右）。普林斯頓此舉相當高招，一方面幫助學生有更多時間投入校外活動或見習機會、另一方面也藉此吸引更多經濟狀況欠佳的優秀學生來就讀，並且讓學校博得美名，藉此提高自身排名地位（題外話：NYU 醫學院自從實行免學費制度之後，排名飆升至全美第二，詳情請見前文）。但是普林斯頓能如此看似慷慨也不是沒有原因，說到底，主要也是因為他財力雄厚。
私立名校富到流油，公立大學預算遭刪
友人 T 是 2007 年畢業的資深校友，她認為這項政策早就該推行，並說普林斯頓「富到流油」的程度是大部分外界人士都無法想像的。普林斯頓有 62% 的學生都需要學校給予補助，代表高達 38% 的家庭年收入超過 30 萬美金，輕鬆就能負擔一年 6.2 萬美金的全額學費。除此之外，普林斯頓多年累積的校友捐款資產超過 377 億美金（約台幣 1.13 兆元），去年光是投資營利部分就超過 46.9%，幫助支出學校各項開銷。
T 告訴我，每個班級的校友之間都會互相競爭，看誰當年的捐款最多。一毛不拔的人還會時不時的被老同學情緒勒索要求捐款。這些捐款資金是普林斯頓的家底，更是必須永續傳承的財富；只不過學校在財務管理方面投資多少和如何投資都沒人知曉。
相對於私立名校，美國許多公立大學則面臨預算刪減而必須提高學費的狀況。數字顯示美國公立大學的每年平均學費是全球第二高，僅次於英國。經濟學家 Beth Akers 在《富比世》報導中指出，大部分學生念大學會優先選擇離家近的學校，一方面對學校熟悉、二來可能能住家裡省住宿費，三來能有州內學生的學費優惠（題外話，公立學校州內州外的學生學費差價有時會差到兩至三倍之多）。對於偏遠地區的公立大學來說，學生如果沒太多大學選項，自然也就沒削價競爭的必要。
究竟學費貴在哪？
每間大學資金運作模式都不一樣，但相同點卻是不透明的狀態，從人事成本到擴建開銷，沒人知道收了學費之後被用在哪裡。Akers 進一步剖析美國大學學費昂貴的原因，比如行政部門膨脹（administrative bloat）、過分開發周邊設備、高薪資成本，以及學生取得學貸的便利性。《紐約時報》進一步指出，很多時候家長會政治正確的想讓男女運動員的健身房都一樣豪華，或請大學聘請更多諮商師來對抗學生的心理壓力議題，但是這些幫助大學能吸引更多人來就讀的建設得要有人買單，於是往往就出在學費身上。
除了上述面向之外，大學調漲學費有時也為了門面。不同於長春藤，無論學費是否全免都有人因著響亮招牌而申請，其他學校有時必須用學費來「提高身價」。《紐時》以資產雄厚的萊斯大學為例，原本大學努力壓低學費，卻發現學生紛紛跑去更昂貴的學校就讀。在我看來，美國大學很像名牌包，雖說世界上的包款多又多，讓人想砸錢去買的品牌就是那幾家，越昂貴越難到手越多人追逐。沒能力買名牌包時轉眼看其他包款也是有的，可是太便宜總會讓人懷疑是不是品質不優或買到假貨，就如同大學太便宜會令學生擔心是否無法學到東西。於是在萊斯大學跟隨潮流提高學費後，反而吸引更多優秀學生來申請，目前《US News》排名為全美 15。
大學學位不該是個令人傾家蕩產的開銷，更不該成為富家子弟的獨有專利。美國大學在資本主義市場底下，變相成為只要有人願意買單，無論學費攀漲速度多迅速都能無限上綱，這是美國難解又複雜的社會議題。而面對這樣的狀況，（包括我在內的）家長除了小孩一出生就開始存大學學費以外，似乎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本文由換日線網站授權刊載，原標題為《普林斯頓祭出 25% 大學生免學費背後，美國大學的學貸危機》，未經同意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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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我是 Dr. Phoebe，從台灣小學畢業就背著行囊到美國當起小留學生，開始像候鳥一樣的飄泊飛行。大學畢業於 UCLA 分子生物系，研究所畢業於 NYU 牙醫系，曾工作生活於紐約和舊金山，目前在洛杉機執業的小牙醫師。熱愛牙醫的工作，尤其傾聽病患訴說千奇百怪的真實故事。同時熱愛到處旅行，因而愛上寫作，成為兼職旅遊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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