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克瘋/強勢的弱勢:「BLM」與「Metoo」的反挫

今年的「BLM」,也就是「黑人的命也是命」運動,相較之下,並沒有得到美國社會那麼大的支持與迴響。有分析就指出,美國非裔與左派人士,一而再,再而三藉由這樣的藉口上街,企圖反對川普,不但不能增進美國非裔地位平等,相反地,可能會削弱非裔民權的支持力量。(葉柏毅分析報導)

美國近幾年來,幾個頗符合政治正確的活動,像是反性侵的「Metoo」運動,或是2020年因為佛洛伊德案而鼓動出來的「BLM」運動,它們有一個共同特點:剛開始的時候沸沸揚揚,但後來卻又都因為什麼都能扯進去,使得整場運動變調,社會支持率反而變低。或許,這些社會運動,在美國聲勢消長的情況,可以帶給我們一些深層思考。

簡單來講,諸多政治正確的社會運動,逐漸不獲美國社會支持,並不在於美國社會變得保守,而是在於「強勢的弱勢」。「強勢的弱勢」這個詞看來有些矛盾,卻正是這些看似目標正當的社會運動,由盛而衰的關鍵。

的確,不能否認,如果沒有紐約時報記者羅南.法羅,敢於揭發好萊塢虎狼製片哈維溫斯坦的惡行,溫斯坦可能仍然橫行演藝圈。但是,令人好奇的是,溫斯坦的惡行非起於一時,然而為什麼非得要等羅南法羅披露之後,溫斯坦才牆倒眾人推呢?另外,之後也有不少人,事無大小,只要牽扯到性別不平等的,全部都歸給「Metoo」,這等於是搶搭「Metoo」的順風車。自然,一方面,閱聽人看多了之後,也不全都是無腦亂支持,另一方面,太多人濫用「Metoo」標籤,也會令外界疲乏。弱勢一旦變成強勢,就容易濫用強勢,那麼當然得不到後續的社會支持。

「BLM」,也就是後來被謔稱為「黑命貴」的運動,也是一樣的道理,我們可以舉一個例子來說明:確實,不能說美國社會沒有種族偏見;然而事實上,誰都知道,從美國民權運動以後,在美國,就算你心裡確實有種族偏見,你也不能說出來,否則就會遭受嚴厲批判。並且,非裔美國人在美國,也不是完全沒有優勢機會,像是在演藝圈或是美國職籃NBA,多半都是非裔佔勝場。熟知NBA的人應該都瞭解,部份非裔明星球員,是怎麼對待所謂「非我族類」的。

被列為名人堂球星的巴克利,至少對於他所熟知的NBA所鬧出來的「BLM」風波就看不下去,他說,有人指責同被列入名人堂的白人球星納許,是因為膚色優勢才能空降籃網隊當總教練的,他對這種言論「非常失望」。巴克利說:「當你講到嚴肅的種族話題,你就不能信口開河,你必須誠實公平。」也有人批評,NBA的種族偏見由來已久,只不過是倒過來:在非裔人佔勝場的NBA,把非裔人獲獎稱為平權,白人獲獎則稱為特權。即使是有些知名的非裔球評,一旦扯進這種政治正確議題,專業也只能放一邊,聽不進旁人的客觀意見。

美國知名女性主義記者蘇珊.法露迪早在1991年就寫過一本書,叫「反挫:誰與女性主義為敵」,裡面指出了好幾個社會中的這些機制、那些偏見,阻擋了女性在美國社會向上爬升的機會。但如果說事情隔了30年,情況反而由盛轉衰,那麼恐怕法露迪漏了其中一個也很主要的變項,就是轉弱勢為強勢的她們自己;「BLM」乃至其他任何本來是政治正確的活動,到最後都得不到太多的社會支持,恐怕也是一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