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Work 墜落神壇,這家共享辦公室新創為何在短短 6 週內從 470 億身價陷入破產?

在新創圈被譽為神話的 WeWork 近期傳出破產消息,震驚市場,這家曾是共享辦公運動先驅的企業如今陷入財務困境,本週股價暴跌 46%,令人不勝唏噓,究竟 WeWork 墜落神壇的原因是什麼?知名《商業內幕》統整出下列幾點,為大家揭露 WeWork 的消亡過程。

IPO 時期是第一次關鍵六週

WeWork 的殞落可以追溯至 2019 年 8 月,在這前一年,日本軟銀集團的孫正義豪邁地開出一張 10 億美元的支票,對 WeWork 創辦人說道:「你們會是下一個阿里巴巴。」WeWork在軟銀的加持下,備受市場投資人青睞,這時 WeWork 迎來公司營運生涯的第一個關鍵六週。

然而當年原訂於 10 月的上市計劃失敗,投資人對於這家新創的商業模式抱持懷疑態度,WeWork 創辦人 Adam Neumann 發下豪語,說要改變世界,把公司擴張到火星上,甚至說要成為以色列總統。

投資人對於這位野心勃勃且年僅 40 歲的新創家感到好奇,在深入了解 WeWork 的財務狀況後,Neumann 狂吹的牛皮破了,該公司長期淨負債 29 億美元,長期租約超過 130 億美元,引發了市場對其營運能力的懷疑。

幾乎就在短短六週內,公司估值一落千丈,源源不絕的新聞報導指出,Neumann 多年來習慣開空頭支票、不善經營與行為舉止怪異等,消息傳出後公司 IPO 計畫泡湯,WeWork 的估值暴跌 70%,身為 CEO 的 Neumann 也被董事會開除。

WeWork 創辦人愛畫大餅

身為一家獨角獸新創,獲得大量風投注資,不應該這麼快就失去光彩。在 Neumann 建構 WeWork 創業神話的這 9 年裡,矽谷已經有兩家新創爆出醜聞,作為其前車之鑑,一家是吹捧著能靠一滴血檢測疾病的 Theranos 和上市以來股價不斷下跌的 Ub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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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場投資人發現,矽谷的創業家靠著幾句花言巧語、陳腔濫調竟然就能為公司創造數十億美元的估值,而這或許是 Neumann 運氣差,因為市場對於矽谷那套把戲已經不再買單了,時代不再輕易相信一個口出狂言的企業家能帶領財務黯淡的公司走向輝煌。

WeWork 大部分的業務是出租建築物內的空間,他們會租下大範圍的辦公空間,對其進行精打細算的裝潢整修,並在短時間內將較小的空間出租給自由接案者、新創公司和其他小型企業,雖然 WeWork 通常會與租客簽訂 15 年租約,但租約相當彈性,最短的租約只要一個月,非常適合小型新創公司的辦公需求。

主打共享空間卻更像搞房地產事業

這樣的經營模式讓 WeWork 在某種淺意識層面上,成為一家房地產公司,而不是 Neumann 對外聲稱的科技新創,這點讓許多市場投資人看衰,甲骨文的創辦人 Larry Ellison 就曾說 WeWork 根本一文不值。

獲得融資後,Neumann 在 2019 年間至少買下五處房產,其中包括一棟價值 1050 萬美元位於格林威治村的聯排別墅、另一棟位於漢普頓的聯排別墅,以及另一棟位於紐約市北部的 60 英畝莊園。

2017 年,他斥資 3500 萬美元在曼哈頓高檔社區格拉梅西公園的同一棟大樓內購買了四套公寓。他還為 WeWork 購買了一架價值 6000 萬美元的灣流噴射機,飛往全球各地,包括倫敦、巴拿馬、多明尼加共和國、東京、香港和夏威夷等地。

創辦人只懂燒錢不擅創造金流

然而 WeWork 的美夢泡泡很快就破了,在投資人、分析師與記者們深入研究 WeWork 的 IPO 募股說明書後,他發現越來越多疑點。WeWork 沒有在募股說明書中講清楚他們如何獲利,還向投資人進行長達 30 頁的風險說明。

他們發現,原來 Neumann 一直在利用個人資產與公司業務的重疊中賺進私利, WeWork 未來需要向地產業主支付 470 億美元的租金,而承諾的收入僅為 40 億美元。2018 年的虧損躍升至 19 億美元,營收僅有 18 億美元。等於每賺進一美元,就要花掉兩美元。共享經濟本身的燒錢困境、和渾水摸魚的管理方式,讓公司越走越下坡,裁員潮開始了。

更令人吃驚的是, Neumann 擁有 WeWork 租賃的四棟建築物所有權,而這些房子是他以極低的利率向公司借錢買的。他在多年前就註冊了名稱為「We」的系列商標,擔任 CEO 後,他執意將 WeWork 擴展為 We.co,然後用 590 萬美元的公司經費從自己手中買下了「We」系列商標的使用權。

評級公司惠譽(Fitch Ratings)很快就將 WeWork 的評級下調。儘管 WeWork 努力重新振作,包括降低 2021 年 IPO 的估值,但它仍在掙扎,市場投資人依舊懷疑其持續營運能力。

2021 年上市後好景不常

董事會隨後任命 WeWork 高管 Sebastian Gunningham 和 Artie Minson 接替 Neumann,公司開始考慮諸如放慢增長速度、裁減數千名員工以專注於租賃辦公空間的核心業務以及擺脫副業等難以想像的選擇。

儘管如此,金融時報的 Elaine Moore 形容,就像 Uber 和 Lyft 一樣,沒有人能確定 WeWork 能存活下去。

2021 年 WeWork 成功上市後曾有過短暫的美好時光,但整體財務狀況仍未改善,主要是因為公司得繼續背負高額且不斷上漲的商業辦公地產房貸,公司又沒找到主要獲利的經營模式,這進一步加劇 WeWork 面臨的困境。

根據 Statista 數據顯示,自 2016 年至 2022 年為止,WeWork 虧損累積超過 150 億美元,而從上市的 2021 年算起,虧損也高達 64 億。

從高調融資再到中途破產,共享經濟半路挫敗的例子並不少見,如今 WeWork 也將加入這個失敗者行列,共享經濟究竟還有沒有一線曙光,值得我們深思。

核稿編輯:湯皓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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