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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派閥崩解 多人角逐日本首相寶座 自民黨總裁選舉混戰 埋政局不穩隱憂
根據《財訊》雙週刊報導，日本自民黨9月底將舉行總裁選舉，以往會推舉候選人的派閥紛紛解散，導致參選人數爆炸，結果難以預測。更令人擔憂的是，未來首相會像走馬燈一樣不斷更換。
文／杉本柳子 譯／孫蓉萍
「完全看不透，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總裁選舉。」45年議員資歷的日本政治大咖麻生太郎竟然這麼說。
自民黨這次總裁選舉9月12日公告，27日投開票，同時也會決定日本首相；而候選人數創歷史新高，截至9月9日為止，已表明參選意願的包括石破茂、小泉進次郎等6人。
首相岸田文雄8月中旬宣布辭職時，多達12人考慮參選，有些人無法取得20名黨內國會議員推薦人，最後不得不退出。但即使至少6人參選，也是自民黨69年歷史上首見。
派閥解散 遊戲規則改變
為什麼候選人這麼多？關鍵在於長期以來，主導自民黨領袖選舉的「派閥」制度已陷入癱瘓。而派閥崩解的導火線，則是2023年爆發的派閥募款餐會黑金問題；當時自民黨共有103位議員、相當於自民黨國會議員的3成，竟透過餐會，得到10萬到3000萬日圓不等的黑金。
超過30年主跑政治，現為TBS電視台評論員的星浩指出：「這次黑金醜聞的金額，遠不及過去Recruit等弊案，不同點在於涉案人數史無前例地多。」對選民來說，這是整個自民黨的問題。影響所及，已故首相安倍晉三領導的最大派閥安倍派中，包括世耕弘成、萩生田光一等高層幹部都受到了處分；結果造成安倍派、宏池會（岸田派）等在內的五大派閥都宣告解散，目前只剩下麻生派殘存。
《財訊》雙週刊指出，過去派閥制度存在的時代，總裁候選人通常來自各派閥，且多數是擔任過黨內重要職務或內閣職位的資深政治家。如今派閥解散，原本因為沒經驗而無法參選的議員，只要找足20個推薦人就能參選。這就像是原本只有純種馬能參加的比賽，現在變成任何業餘選手都能參賽的草地賽馬。
表面上，岸田政權強化安全保障、增加國防預算，經濟方面則推動資產運用立國政策，日經平均指數也創歷史新高，在台灣也獲得好評。但岸田在宣布辭職前，其實已是「瀕死狀態」，支持率從最高達到59%，到黑金問題曝光後，大跌到20%左右。
星浩指出，除了黑金事件，2022年爆發的舊統一教會獻金醜聞也重創自民黨聲譽。此外，去年日圓急速貶值，衝擊小型企業和一般家庭，岸田政權未能提出有效對策，「三重打擊讓岸田政權陷入困境」。
黑金事件 自民黨受衝擊
那麼，誰會是新總裁？目前呼聲最高的是小泉。共同通信社、讀賣新聞等主要媒體的民調結果，位居前兩名的小泉目前領先於石破。不過，若只看民調數據就認定「小泉勝出」，顯然不夠了解日本總裁選舉機制。
總裁選舉雖會決定首相人選，但本質上，這仍是自民黨內的選舉，擁有投票權的是自民黨國會議員367人，以及全國自民黨黨員約109萬人。若是從黨員的投票傾向來看，最近一項調查結果值得注意；重量級的保守派媒體日本電視台，日前對全國1019名自民黨黨員進行電話調查，結果28%的受訪者支持石破，小泉的支持率僅18%。
星浩分析指出：「自民黨黨員主要是在地方經營企業的名流、以及建設、農業、醫療等行業的團體代表，他們通常對自民黨的政策和政治態度會冷靜評估，109萬名自民黨黨員並非日本全國1億選民的縮影。」
《財訊》實地採訪了1位在東京經營地方企業的自民黨黨員，他就直言：「我完全不認為小泉會當選。」他說：「身為資深黨員，我對黑金事件極度失望，要度過這場危機，自民黨需要一個全新的面孔；同時新領袖也必須在經濟、國防等領域，具備能提出適當政策的能力，否則不能把未來的日本託付給他。小泉確實充滿新鮮感，但我在多個場合觀察過他的行為，並不認為他具備足夠的政策能力。」
這位黨員打算支持小林鷹之。小林是前經濟安全保障大臣，在甘利明的支持下，第1位表態參選。他的知名度相對較低，在民調中排名第5或第6，然而這位黨員表示：「在黨內活動中，我看到他勤奮、務實，值得信任。儘管他經驗不足，但我覺得可以把自民黨和日本交給他。」雖然這只是其中一位黨員的意見，但也可以說明，忠貞資深黨員並非看人氣來選總裁。
自民黨前黨事務局局長久米晃長期負責自民黨的選舉策略，甚至被稱為「選舉之神」。眼見自民黨支持者對黨的向心力鬆動，黨的支持基礎變得脆弱，而且派閥影響力式微，自民黨內幾乎出現無法掌控的狀態。久米認為，即使選出了新總裁和首相，也不會使支持率大幅回升。
除了黨員之外，國會議員也有不同盤算，例如候選人「是否支持提早進行眾議員改選」也成為考量之一。因為有不少國會議員希望，選出新總裁能迅速解散眾議院，舉行全國大選，「趁新首相還有新鮮感、而且還沒在國會中暴露弱點之前，趕快舉行大選，這樣才能確保自己的席次」。
各有盤算 議員關注改選
久米直言，議員們對總裁選舉的關注點，只是「下一次選舉對自己有利的總裁是誰」。而候選人之一的石破在8月就曾表示：「應該盡早選舉，接受國民的裁決。」是否也因此影響議員投票情況，也值得關注。
而隨27日投票日接近，競爭也將白熱化。12日至14日間，將舉行候選人聯合記者會和公開辯論會，屆時各候選人的政策主張將成為焦點。從政策議題來看，一般選民最關心的是經濟問題，因為大家忍受日圓貶值導致的通貨膨脹，生活愈來愈辛苦。
因此，候選人勢必要討論日圓貶值的對策，不巧的是，9月是左右日圓匯價的美國利率政策轉折點。美國聯邦公開市場委員會（FOMC）9月17日到18日，預料會宣布4年半以來的首次降息，日圓也將因此而轉升。這樣的改變對候選人不利，因為會難以用深入淺出的方式，來說明自己的經濟政策。
經濟政策 將成勝因關鍵
然而，美國總統大選10月也進入白熱化階段，屆時川普和賀錦麗兩大陣營將展開激烈辯論，關稅政策、國防預算削減、經濟對策等對日本影響甚大的議題，將不斷浮現。這些變化將使日本的政治家很難找到自己的立場，可能左右為難。
《財訊》雙週刊分析，回顧日本的政治史，長期政權後，往往會出現短命政權接連不斷的混亂期。小泉純一郎之後，到第2次安倍政權成立前，日本就曾經頻繁更換首相。這段期間政經政策缺乏連續性。包括台灣在內的各國政府，也不知道「究竟該與誰對話」。久米強調：「日本與台灣攜手合作非常重要，政權的穩定是關鍵。如果政局不穩，面對來自海外的各種威脅，日本將難以採取果斷態度。」
這次的總裁選舉，是否會為新一輪混亂期揭開序幕，將有待觀察。…（本文出自《財訊》雙週刊72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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