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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活在當下，後悔會讓自己發瘋！」細看時尚奶奶Iris Apfel跨越百年的無畏哲學
PHOTO CREDIT: photo by RICHARD PHIBBS
清晨拍攝開始前，前晚深夜Iris Apfel仍在與我確認細節，問道：「這是什麼材質？」經過數週的準備我早已筋疲力盡，但Iris Apfel依然精神奕奕。
抵達拍攝現場前，Iris Apfel的早晨行程滿檔，從運動、試穿衣服、確認與Lowe's的室內設計合作案，到接聽媒體電話，她的工作量比一般人整整24小時的工作量還多，更別提她其實應該好好享受晚年生活。老實說，一般人很難跟上她的節奏。
Iris Apfel的住宅位於西棕櫚灘，家中散置的桌面上擺滿她知名配件收藏的一小部分；這座聖殿裡滿是數不清的珍寶，是Iris Apfel耗費數十年收集到的繽紛寶藏。拍攝時，Iris Apfel更將這些如糖果般的神聖珠寶全數攤開，親自為每個造型挑選配件，在這之中許多首飾都貼上不同的貼紙，代表它們正準備寄往全球各地的博物館和畫廊，以慶祝她的百歲壽誕。Iris Apfel活了整整一世紀，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項光榮的成就，但在年齡之餘，她自封「世上最老青少年」的那股無窮活力似乎又更值得眾人喝采。
「時尚奶奶」Iris Apfel的時髦秘密
PHOTO CREDIT: 外套，Gemy Maalouf；所有搭配珠寶，Iris Apfel私物。photo by RICHARD PHIBBS
拍攝後幾週，我聯絡上Iris Apfel想敘敘舊，當時她所居住的佛羅里達州新冠病例數正在上升，政府建議大眾注射加強劑，因此我問她是如何應對持續肆虐的疫情，Iris Apfel便提醒我這不是她第一次面對公共衛生危機——數十年前她人在義大利，當時正是霍亂流行期間，讓她至今都不敢吃生肉。而這回對抗新冠肺炎，她不僅未受過多的影響，更完美地適應居家工作與隔離，並希望自己和周圍的人都能保持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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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 Noam Galai
Iris Apfel宛如希望的燈塔，更是風格的指標，能奠定這樣的地位，關鍵似乎就在於細節。拍攝前，幾位設計師送來色彩豐富的服裝，表現出恰到好處的Apfel式風格，除此之外，決定造型時Iris Apfel亦不忘進一步確認攝影師是誰，一邊撫摸外套內側，一邊透過她招牌的貓頭鷹眼鏡盯著手上的復古手鐲說道：「我記得他不拍攝皮草單品，他是個動保人士。」她指的是本次的攝影師Richard Phibbs。即便Iris Apfel已經100歲、兼顧多項專案，又在疫情期間養了一隻名叫Jakey的小狗，還是沒有事情能逃過她的法眼。她的腦子和她的風格一樣精明敏銳，她能記住自己在何時穿過哪件單品，也能牢記自己最喜歡與哪些攝影師合作。
順勢而為的人生哲學
PHOTO CREDIT: 斗篷，Maë Paris。photo by RICHARD PHIBBS
去年八月29日，滿100歲的Iris Apfel早在時尚圈開創出獨一無二的風格，這包含她的招牌眼鏡、帶來強烈驚奇感的獨特極繁主義造型，以及2005到2006年間在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舉辦的傳奇展覽《時尚珍寶：Iris Apfel典藏精選展》（Rara Avis：Selections from the Iris Apfel Collection），皆鞏固了Iris Apfel在時尚萬神殿中無可動搖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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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 Ilya S. Savenok
Iris Apfel表示自己不拘一格的品味有很大一部分應歸功於過去的職業生涯和廣泛的旅行經驗，但在個人生活或工作上她卻很少做計畫，「我不做計畫，這點我很堅持。我從來沒有商業上的計畫，如果有人在10年前告訴我，我會做現在的工作，我大概會笑著告訴他：『你瘋了！』總之事情自然而然就發生了，我則會試著從中學習。有什麼機會向我走來，只要我喜歡就會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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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 Brad Barket
正是這種在風格和生活上的隨興態度，讓很多人愛上了Iris Apfel— 這位風靡全球的時尚寶藏。儘管如此，Iris Apfel仍表示滿100歲令她感到「毛骨悚然」，當我問她為什麼，她笑著說：「因為我從來沒有100歲過。」接著她正色說道：「人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開始變老，執著於年齡有點愚蠢，變老就是關關難過關關過，所以奔百的感覺跟變成99歲、73歲或者22歲時沒什麼不同！」
PHOTO CREDIT: 洋裝，Carolina Herrera at Saks Fifth Avenue。photo by RICHARD PHIBBS
雖然Iris Apfel不覺得百歲大壽對她而言有何不同，她的合作夥伴和大批粉絲仍以時尚的方式為她慶生，尤其在她的家鄉紐約（Iris Apfel年幼時與父母和祖父母同住，在一座皇后區的農場裡長大）——知名百貨Bergdorf專門為她設立一個櫥窗；H&M在紐約時裝週期間為她舉辦慶生活動；Créateurs Design Awards近期更將「Andrée Putman終身成就獎」頒給Iris Apfel，與建築師Robert A.M. Stern等創意人齊名。這是非常重要的時刻，但如果你請Iris Apfel為自己的成就或事績排名，她的回答很簡單：「最令我自豪的事是活著，並且能夠在幫助別人的同時，做些有趣又有創意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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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 Gary Gershoff
正是基於這種心態，當有人問她能否選出人生中最精華的十年或最喜愛的時尚潮流時，Iris Apfel總拒絕回答，因為所有時光對她來說都很特別，她從不浪費任何光陰。
Iris Apfe的傳奇起源
PHOTO CREDIT: 洋裝，Benchellal。photo by RICHARD PHIBBS
Iris Apfel一直到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的展覽才一戰成名，那時她已84歲。可即便名氣來得很晚，Iris Apfel對此沒有任何意見，反倒是人們至今仍持續對她的年齡大作文章，關於這點Iris Apfel只是笑了笑，表示：「我從沒想過這個問題，我們會對很多事情存有執念，這是生活中的事實。人們總會提起我的年齡，但這並不會讓我覺得不舒服。」然而，向來迷戀青春的時尚界，竟同時著迷於她的年齡，確實形成一種有趣但也相當虛偽的對比，讓Iris Apfel決定自稱「老年新星」(geriatric starlet)，以幽默感體現這種不和諧。
「我認為女性隱瞞年齡和謊報年齡的行為非常愚蠢，我完全無法理解，我認為你如果有幸多活幾年，應該要慶祝而不是試圖掩飾。」這種令人耳目一新又樂觀的思維，讓Iris Apfel的合作邀約不斷——Zenni眼鏡與Iris Apfel合作推出聯名系列；以她的形象打造出的芭比娃娃是有史以來年紀最大的；就連eBay、Etsy等電商平台都爭相與她合作，這些都與Iris Apfel過去在白宮擔任織品修復師的職業相去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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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 Patrick McMullan
Iris Apfel最初在《Women's Wear Daily》擔任文案撰稿人，後來轉而成為Elinor Johnson的助理從事室內設計工作。1948年，她與一生的摯愛Carl Apfel結婚，兩年後他們創辦了Old World Weavers工坊，公司業務跨越九位美國總統任期，這份工作讓兩人得以環遊世界尋找最獨特稀有的布料，直到最終在42年後退休。儘管Old World Weavers已在1992年吹熄燈號，但Iris Apfel並沒有停止工作，她顯然更加忙碌。
永不停歇的青春活力
拍攝後的隔天早上，Iris Apfel和我們的團隊成員在棕櫚灘知名的粉色建築Colony Hotel見面，絲毫看不出來她前一晚沒睡幾小時。Iris Apfel總是很有魅力，顯得精力充沛又精神奕奕，與其說她的服裝品味讓你相信她是個充滿活力的人，不如說正是她的態度，才讓她的風格那麼活力四射。當我問她保持精神有何秘訣，Iris Apfel回道是因為吃了「一頓美味的早餐」，這句話讓我想起她曾告訴我：「食物總是引領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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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 Cindy Ord
拍攝過程中Iris Apfel更積極地提出建議，每個安排她都不吝於提供意見，且當我們端出前衛單品時，她也保持開放的心態，無論是俏皮印花襯衫、巨型金絲外套或華麗羽毛頭飾，Iris Apfel都勇於嘗試。儘管要在緊湊的時間內拍攝這些特殊單品是一大挑戰，但Iris Apfel在每個鏡頭中都能擺出充滿趣味的姿勢，並興奮地詢問接下來要拍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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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 Taylor Hill
當我們終於能收工，Iris Apfel才隱約流露出一絲疲態。她在飯店各處擺了無數姿勢，換了無數服裝，除了短暫的午休和還有時不時逗弄小狗Jakey之外，Iris Apfel在連續鏡頭下轉換的速度，與年輕模特兒並無二致。拍攝尾聲，Iris Apfel更向我指出她最喜歡的造型，要我為她記下設計師的名字，這樣她回家後才能逛逛他們的衣服；在這之中，Iris Apfel毫無意外地愛上那些有著縝密刺繡，或結構複雜的繽紛單品，「我喜歡的原因是這些衣服不僅大膽亮眼，且絕非平淡無奇。」這句話無疑也能用來形容Iris Apfel本身，她微笑著繼續說道：「你能看出這些服裝的製作過程投入了時間和愛，布料也非常漂亮。」顯然她對材質的初衷，仍然能讓她心跳加速，她停頓片刻後表示：「嗯......反正我就是喜歡。」有時這是唯一，也是最好的理由。
PHOTO CREDIT: 洋裝，Mira Mikati。photo by RICHARD PHIBBS
採訪結束前，我還問了Iris Apfel一個所有人面對傳奇百歲人瑞時，絕對都會想問的問題——向她請教得來不易的人生智慧。
可儘管網路上已充斥許多Iris Apfel的人生哲學，她卻表示自己其實不想輕易給出人生建議，也堅信自己沒資格教別人如何生活，她只想過好自己的生活，不留任何遺憾。於是我進一步刺探— 她人生當中是否有什麼後悔的事？「沒有！我拒絕活在過去，也不寄託於未來。我只活在當下，從來不後悔，後悔會讓自己發瘋。」這就是典型的Iris Apfel——直言不諱、不講好聽話又充滿智慧，近乎完美。
更多精彩內容請見《哈潑時尚 Harper's BAZAAR Taiwan》五月號
photographs_RICHARD PHIBBS
styling & text_ABID HAQUE
editor in chief (BAZAAR Arabia)_OLIVIA PHILLIPS
art director_OSCAR YÁÑEZ
fashion director_ANNA CASTAN
market editor_NOUR BOU EZZ
hair_JULIEN BONNIN
makeup_SAGE AT IMAJ ARTISTS
executive producer_JESSE VORA
production_HG PRODUCERS INC
studio manager_JOHANA DANA
styling assistants_VERONICA GARROTE AND CYNTHIA CRUZAN
photography assistants_JEAN PIERO FLORES AND CRAIG MILLER
special thanks_THE COLONY PALM BEACH HOTEL, FLORIDA
editor_TARINA CHOU
translation_YA LIN L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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