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異次元寬鬆」政策退場現徵兆？房貸族的三階段衝擊

日銀上月 28 日在漫長兩天馬拉松式「金融政策決策會議」後，宣布修正「殖利率曲線控制（YCC、Yield Curve Control）」策略。作為長期利率指標的 10 年債殖利率上限、「目標」仍維持 0.5％ ；但容許依據經濟與物價情勢、在一定程度上超過 0.5％。意即調整實質上限至「1%」。外界視為日銀將鬆動讓市場決定長期利率，也是日本央行在歷經 10 年的「異次元寬鬆」政策後，將回歸正常化的徵兆。

「異次元寬鬆」的最初原型，是前首相安倍晉三在 2012 年推出安倍經濟學的「三支箭」，「第一支箭」、也就是大膽的大規模量化寬鬆政策。在前總裁黑田東彥 2013 年 3 月接任日銀大位後，4 月隨即展開通稱「異次元寬鬆（緩和）」的「量與質的金融寬鬆（量的・質的金融緩和）」政策。

除了日銀大量購買、長期持有國債之外，2016 年初與年中分別的導入負利率政策、YCC（殖利率曲線控制）政策，雖然對日本經濟復甦、企業營利都效果絕佳，卻同時種下今天日幣持續走貶的遠因。

在龐大的通膨壓力之下，日銀如今在外界聲浪之中、不得不踏出修正腳步。

陪伴日本振作 10 年的「異次元寬鬆」一旦退場，會發生什麼事？具體來說對民眾會有什麼衝擊？

根據日本經濟新聞報導，深入參與「異次元寬鬆」政策規劃、運作、以及相關決策的日本銀行副總裁内田真一，2 日在一場意見交流會與會後記者會上，針對「異次元寬鬆」的退場過程中，房貸利率在不同階段的波動進行說明。

「異次元寬鬆」退場的三個階段

• 第一階段，是還看不出能（持續且穩定）實現 2% 的通膨目標的情況，也就是當前的情況。

為了減輕 YCC 政策所造成的副作用，也為了要維持政策的延續性，就必須採取應對措施。換言之，這就是 7 月 28 日所決策的內容。

• 第二階段是評估有可能實現 2% 的通膨目標時。

日銀就有可能停手將長期利率（10年期國債收益率）引導到某個水準（YCC＝殖利率曲線控制）。或者在維持該框架的同時，提高利率的引導水準（目前的程度為 0%）。

• 第三階段是「貨幣緊縮為時已晚，以至於持續超過 2% 的通膨率，反而是風險更令人憂心」的局面。

焦點就會從長期利率、轉移到處理短期的政策利率（目前為負 0.1%），可能會討論到解除負利率政策、拉到 0%。而即使取消負利率政策、也無法消除（市場）「憂心」，或許就會演變成結束零利率政策時代的議題。

在三個階段中，房貸利率會如何變動？第3階段機動利率可能會上升

房貸基本上有固定利率、與機動利率兩種。固定利率會受長期利率的影響，而機動利率則更容易受到日銀短期政策利率的影響。長期利率的變化要素之一，正是預測短期利率的未來走勢，所以固定利率通常會在機動利率之前優先變化。

如上所述，目前是內田副總裁提到 3 個階段中的第 1 階段。日銀正因應長期利率升高趨勢、慢慢將政策修正至自由化的方向運作，因此固定型貸款的利率可能上升。但是一般不會認為機動利率會上升，所以新申貸的人，大多會被機動利率的低廉所吸引、而選擇機動型。

到了第 2 階段，若日銀停止操作長期利率，長期利率會進一步升高、固定利率也可能隨之連動。但是機動利率仍不太可能受到影響。

此時機動利率已經吸引了許多人，但它什麼時候會調升呢？正是短期的政策利率調升之際。

• 機動利率貸款有所謂的基準利率，但通常不會這樣貸款。一般會從基準利率扣掉優惠區間後，借貸「適用利率」。原則上，優惠區間會維持當初貸款時的利率水準，所以對於已有貸款的人來說，「適用利率」只要「基準利率」不動、就不太容易受到波動影響。

那麼到了第 3 階段，負利率政策解除時，機動利率的房貸會如何？許多預期指出，既有貸款人的「適用利率」大多都不會上升。理由之一在 2016 年負利率政策推出時，有些銀行也沒有降低基準利率，所以即使取消負利率政策，大家也不太會跟進調升基準利率。

但是，對於新申貸的人來說，還是需要注意。僅管銀行貸款的競爭激烈，常聽人說銀行也不會隨便調升利率，但是有些銀行也可能透過縮小優惠區間、實質調升「適用利率」。

比起取消負利率，影響更大的會是解除零利率

會發生較大衝擊的，比較可能是在解除零利率政策的時候。機動利率的基準利率可能會上升，而且手上已經有貸款的人，他們的「適用利率」也會上升。

因此，重點就在於取消零利率的可能性有多大？僅管目前有許多意見認為不會馬上發生。「ESP Forecast 調查」統計了經濟學家（7 月，回答人數 36 人）的預測，認為 2023 年底前就會解除零利率的預測只有 2 位，加上到 2024 年底會解除的也僅有 7 位。

另外，考慮到日本的經濟實力（潛在成長率）仍然停留在接近零的水準（日銀推估值），即使解除零利率，也很難想像會在解除零利率之後，馬上大幅調升政策利率。

這樣一來，較受歡迎的機動利率房貸的使用者，似乎也不用擔心利率會立即大幅上升。

風險真的不高嗎？

僅管如此，實務上經濟會發生什麼事是無法預測的。

所以也可以考慮在適當的時間，將機動利率轉換為固定利率、來迴避升息的風險。在切換時，會轉變為比機動利率還高的利率，因此最終還款金額可能增加、造成「損失」。但好處是，先轉換就不需要擔心利率發生意外變化，相對不影響生活規劃。

也會有人考慮在第 3 階段、短期政策利率即將上升之際，再將貸款轉換為固定利率型。這個作法就要注意，到時候固定利率可能已經調升到一定程度了。雖然兩者之間的關係不是那麼直接，但一般的傾向是固定利率會先於機動利率先調升。

日經建議，運用房貸必須充分注意通膨情勢、以及日銀金融政策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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