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我思-畢業生與公司的海洋「船」說

大學畢業生出社會大多是到公司任職,從校園至商場的轉變至深且鉅,要有接受挑戰考驗的膽識與行動力。2023年畢業季,台大與清大分別邀請美國晶片大廠輝達(NVIDIA)與超微(AMD)的兩位華裔執行長黃仁勳與蘇姿丰演講。他們不約而同地都鼓勵畢業生要「奔跑」。黃仁勳表示:不論是為了食物或不被當做食物,都要奔跑;蘇姿丰則期勉大家:要跑向難題,不要用走的。

這兩位執行長都出生於台灣台南,在美國茁壯、奔跑,更勇於承擔並領導卓越的高科技公司。歷史上的台南則是台灣與國際商業接觸的發源地。最早來台灣做生意的外商公司是來自荷蘭的聯合東印度公司,英文簡稱為VOC,現今在許多古蹟上還可以看到這三個字母。VOC於1624年在台灣的大員(即台南安平)建立商館,以來自台灣的鹿產、蔗糖等,與日本、中國進行三角貿易。商人為追逐商機,在陸地上奔跑還不夠,VOC更組建船隊從荷蘭遠渡重洋來亞洲發展貿易。

在大航海時代,越洋探險除了要有良好的船舶之外,也要有健全的商業組織。VOC創立於1602年,被認為是股份有限公司的源頭,讓商人藉此組織型態更容易籌資到海外經商貿易並能降低風險。姑且不論VOC尚具有荷蘭政府授予的貿易壟斷權以及擁有軍隊的公權力色彩,從商業組織的角度來看,VOC的資本劃分為股份、股東僅就股份出資額負有限責任、股份可轉讓等特色,有助於公司大規模籌資。實則股東參與商業投資以追逐利益卻也是冒險行為,而有限責任制的公司可控制風險不至於讓股東傾家蕩產。諾貝爾和平獎得主且擔任過哥倫比亞大學校長的Nicholas Butler(1862~1947)曾讚揚:有限責任制的公司是近代最偉大的發明;若是少了它,蒸氣與電力的重要性也會降低。

公司是人類文明發展史上與風險博弈的金融機制。如果把公司比擬成一艘船舶,執行長猶如船長,領導船員們在海洋航行,尋找機會也要克服風險。生動一點來看,就如同漫畫航海王裡的魯夫召集志同道合的夥伴們,一起開船揚帆航向新世界尋找名為One Piece的大秘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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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企管學者David Maister就組織結構提出Finder/Minder/Grinder模式。Finder是發現者,引領組織尋找商機也規劃願景;Minder是管理者,為組織看管照顧客戶、業務及員工;Grinder則是執行者,為組織用心出力精研打磨。畢業生向形形色色的公司謀職,也像是在物色一艘適合自己的船,跟夥伴們共同打拚事業。船舶上的船長可說是Finder,其副手如大副、二副、三副等即為Minder,至於眾多水手們則是Grinder,團隊一起分工合作在海洋航行!而畢業生進公司後從基層幹起,先做好Grinder的角色,日後有機會進而參與更高階的管理與領導職務。

台灣是一座島嶼, 400年前除了擁有福爾摩沙的美麗風景之外,現今也具有地緣政治上的戰略地位。專營晶片製造的台積電被譽為是台灣的護國神山,在高科技產品供應鏈中佔據樞紐位置,猶如在廣大汪洋中控制必經航道的海峽。張忠謀先生於1987年創辦台積電時的大股東為飛利浦公司,而台積電現今的重要合作夥伴設備商是艾司摩爾公司,兩者都來自荷蘭,跟400年前來台灣做生意的VOC均源自同一個國家。荷蘭的面積與人口跟台灣差不多,同樣位處大陸的邊緣且面向海洋,具有不可忽視的經濟實力,也培養出許多國際知名大公司,航向全世界。這告訴我們:與其把台灣當作一座不動的島,不如想像是一艘移動的船,在充滿機會與風險的海洋上乘風破浪地航行!

海洋有風平浪靜海闊天空的美好風光,卻也有驚滔駭浪風雲變色的恐怖場景。畢業生面對不確定的未來,猶如從陸地望向廣大的海洋,讓人覺得自己的渺小。畢業典禮的英文Commencement是開始的意思。誠然,畢業不僅是學習階段的結束,更是人生下一個階段挑戰的開始。聆聽海洋「船」說之後,畢業生不僅要跑起來,還要一群人作夥開船啟航出發。Bon voy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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