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人知的辛酸苦楚:攻頂喜馬拉雅山的榮耀背後,是雪巴人用命換來的

對每一位成功登上聖母峰的人來說,背後絕對少不了雪巴人的幫助。

一直以來,對熱愛登山的人來說,喜馬拉雅山上的聖母峰,絕對是他們心中最崇高、尊敬和理想的目標──無論是世界第一高峰、世界屋脊、聖山之美名,都讓人有著想要親臨其芳澤的期待,其巍峨的山勢、潔白的身姿、壯闊的視野,交織出人類的渺小和大自然的澎湃。

已逝的知名英國(UK)登山家、最終在嘗試攀登聖母峰但一去不復返的喬治馬洛里(George Mallory),就曾說過一句「因為山在那裡」的名言,至今成了許多登山家奉為圭臬的哲理。

聖母峰是許多登山者裡心中最崇高的聖山。markhorrell
聖母峰是許多登山者裡心中最崇高的聖山。markhorrell

然而,攀登聖母峰本身就不易,除了海拔8848公尺的極端高度,登山者還得克服全年平均溫度為攝氏零下約30度的折磨,加上冰川地形、積雪問題、雪崩危機,還有缺氧、失溫、高山症與失足等潛在因素,此外,還得面臨變幻莫測的暴風雪和天氣問題,縱使登山者做足了萬全準備、體能訓練也到位,危險程度還是相當高。

雪巴人默默做著維持登頂目標的任務

樂天知命的雪巴人,是每個登山團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Didrik J
樂天知命的雪巴人,是每個登山團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Didrik J

根據統計,自有紀錄以來,攀登聖母峰而意外罹難的人數已經超過300人,至今也有200多具遺體依然遺留在登山路徑上,而《NPR》報導,在聖母峰上死亡的人數中,有1/3是負責搬運行李、氧氣瓶、擔任嚮導的雪巴人。

雪巴人是一支居住於喜馬拉雅山側的少數民族,大部分為尼泊爾(Nepal)人,由於長年生活在高山、對山的了解和熟悉都優於他人,因此是天生的嚮導,為各國登山隊提供支援和後勤服務已成為雪巴人的主要經濟來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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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數雪巴人都在山上工作,他們將來自世界各地的外國人引領到山頂,沿途設置繩索和繩梯,從食物、帳篷和氧氣瓶等東西全部搬至山上──這些工作為他們的社區帶來了金錢和發展,但對雪巴人來說,卻沒有什麼榮耀。

因為,當有錢的登山隊靠著大把大把的鈔票攀登上聖母峰時,一般人其實並不知道,這是雪巴人用命換來的,而且外人只記得登山客的名字,而不是辛苦的雪巴人。

世上最危險的工作 但卻沒有什麼榮耀

雪巴人為了將物資運送到山頂,負重往往非常驚人。jarikir
雪巴人為了將物資運送到山頂,負重往往非常驚人。jarikir

在過去的聖母峰登山歷史裡,雪巴人在陪世界各地的登山客登頂時,他們甚至沒有相關登頂的證書,雖然這個問題一直在近年才有了解方,但也彰顯了雪巴人長期被忽視的問題。

從現實的角度來看,蜂擁而至的登山客為尼泊爾政府帶來了不錯的收入──光是登山的許可證費用,就高達1萬1000美元,不過,這些錢僅有少數會進到雪巴人的手中,這些雪巴人默默的付出,而且從事的是世上最危險的工作之一。

根據《Himalayan Database》的數據顯示,自1905年喜馬拉雅山有登山紀錄至今,約有300多人喪生,其中有1/3是當地的雪巴人,包含1922年第一次嘗試登頂的過程中,有7名雪巴人犧牲、2014年的雪崩共有16名雪巴人喪命、2015年的尼泊爾大地震,大本營也有7名雪巴人過世。

加上日前的喜馬拉雅山大雪崩,波及一支規模41人的登山隊,死傷人數還難以確認。

雖然雪巴人在聖母峰上的人數,遠比其它國家的人還多,但他們也花更多的時間暴露在最大的危險中。這當中,最險峻的地方包括冰瀑,那裡有巨石大小的冰塊懸掛,有時還非常容易崩落,大多數外國登山客只會經過冰瀑幾次,但在山上的雪巴人,往往會因為要架設裝備,每年進行超過至少20次的攀爬。

為生活所迫 擔任登山嚮導成了妥協的選擇

喜馬拉雅山上的基地營,都是雪巴人幫忙設置的。markhorrell
喜馬拉雅山上的基地營,都是雪巴人幫忙設置的。markhorrell

這些在喜馬拉雅山上最勇敢的人,被稱為「冰瀑醫生」,他們每天在冰瀑上花費長達16個小時來連結繩索和梯子。26歲的雪巴人蓋延(Geljen)就說,「我也不喜歡這樣子攀登,但我要為了我的家庭做事,因為我沒有受過教育,如果沒有受過教育,我們就找不到好工作。」

蓋延曾作為搬運工和嚮導,至少12次登上聖母峰,他的其他5個兄弟也登頂數次,但在其中的一次攀登過程中,其中1個兄弟在雪崩中喪命,這場雪崩也導致其他3位雪巴人離世。

「受到這個打擊,我曾經放棄、保證我不會再爬山,但過不到一年我又改變了主意,因為我需要錢。」

每年在喜馬拉雅山擔任登山嚮導的雪巴人,一年的收入約為8000到1萬美元──這是其他尼泊爾人平均收入的10倍。這也是為什麼就算再辛苦,他們寧可冒著生命危險,也要維持家計的主因。

「其實很少有人會乖乖的聽你的指令」

對雪巴人來說,每次的工作都是冒著生命危險。emifaulk
對雪巴人來說,每次的工作都是冒著生命危險。emifaulk

另一名雪巴人拉帕麗塔(Lakpa Rita)也說,「對我來說,我的工作就是不斷的攀登,一年裡面我有超過8個月的時間都在山上,所有的雪巴人都很想念家人和朋友,這就是我們的工作,而且要非常專注在每一件事情上。」

他表示,身為雪巴人,引導人們登頂總是很困難的,不管你引導的人是誰、經驗多麼豐富。「最困難的部分是,人們通常不會聽你的。我常告訴他們,登山過程中最重要的事情是自我照顧,對自己和嚮導誠實,不要過度逞強以免受傷,但大家往往是左耳進右耳出。」

他坦言,自己沒有辦法有太多時間去了解自己的客戶,因為他們總是在工作、不停地搬運貨物、修復路線並建立營地,「客戶沒有看到我們為他們準備的所有辛勤工作,反而認為攀登聖母峰很容易,因此他們往往不給雪巴人什麼讚賞。」

他希望在未來,雪巴人的工作能夠更加被重視、注意,登山者只要能多花一點時間,了解雪巴人必須在多麼危險的條件下歷經無數次的攀登、了解對方也是有家庭的,相信能讓互動更加熱絡。

聖母峰的莊嚴和壯麗。Matthew Winterburn
聖母峰的莊嚴和壯麗。Matthew Winterb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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