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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疫苗400人民幣就能打！台商：他們醫護人員都打了，有什麼好怕的？
文／彭子珊 圖／Shutterstock
台灣3支新冠疫苗正在招募2萬名自願受試者，為二期臨床試驗做準備。但中國浙江省卻直接開放200萬劑，尚未通過3期臨床試驗的疫苗，提供急著出國的商人、留學生自費施打。為什麼有些台商搶著打？
近6000萬人口的中國浙江省，已成為全球第一個只要花錢就可以施打新冠疫苗的地方。
中國國藥集團和北京科興生物控股公司的3支疫苗，第三期臨床試驗還沒結束，就直接開放浙江省的義烏、嘉興、紹興、寧波、溫州、湖州、杭州等市自費接種，成為全中國的試點前線。
2劑疫苗要價400元人民幣（約1720元台幣），只要年齡介於18到59歲之間，任何人都能到社區醫院施打。
杭州預計11月底開打，浙江台商協會榮譽會長、兩岸咖啡食品連鎖集團董事長楊進發說，只要開放，他「肯定第一個去打！」
他已有朋友等不及，直接開車到10月底就開始施打的義烏、嘉興、紹興等三城去打疫苗，中國疫情已獲控制，他為何這麼急著打疫苗？
主要為了出國談生意。楊進發告訴《天下》，去年光是日本就去了7、8趟，「現在根本就沒辦法跑，很不方便。」
現在出一趟國，所費不貲。
8月份，楊進發的兒子回台，離開台灣上飛機前得先到醫院做新冠病毒核酸檢測，做一次就是1600元人民幣（約6880元台幣），到了中國大陸落地後還要再做一次核酸檢測，外加隔離14天，「沒有疫苗怎麼行，你光算他的核酸檢測、機票、隔離費用，一個人跑一趟就要十幾萬台幣！」
他相信，未來只要打了新冠疫苗，再去做抗原檢測，確定有免疫力，開一紙證明就能出國，省去隔離14天的麻煩。
不少台商、台灣醫生一聽到中國疫苗就聞之色變，認為品質堪憂，楊進發卻很有信心。
「他們（中國大陸）的外交人員、醫護人員都在打，這些人這麼重要都打了，你還有什麼好怕的？」他說。
兩百萬劑疫苗 留學生也能打
到底有多少人正在施打這3支尚未通過三期臨床試驗的疫苗？
8月22日，中國國務院聯防機制科研攻關組疫苗研發專班工作組組長鄭忠偉就在央視提到，醫護、防疫、邊境口岸及「保障城市基本運行人員」都在優先之列。
但兩個多月過去，愈來愈多國營企業員工、急著出國的商務人士和留學生，也接種了尚未完成臨床試驗的全新疫苗。
據《財新周刊》報導，9月下旬浙江省就向科興生物採購了200萬劑新冠疫苗，而9月底就有留學生趕在出國前，在溫州的三甲醫院打完兩劑疫苗。
《紐約時報》報導，前商務部長陳德銘就在9月一場論壇上，驕傲地說自己不用戴口罩，因為他接種了國藥還在三期臨床試驗的疫苗，而商務部有三分之一的人跟他一樣打完疫苗。
上週一場「虹橋國際健康科技論壇」，中國國藥集團董事長劉啟楨就在致詞時提到，包含中央企業、外交官、華為在全球辦事處的員工在內，打完新冠疫苗後出國工作的共5.6萬人，「目前為止無一感染。」
只不過，歐美藥廠中進度最快的輝瑞和BNT，都還在等三期臨床試驗最終結果出爐，為什麼中國卻已經可以開放上萬人自費施打疫苗？
初登場的「緊急使用」 結果難料
今年首次在中國啟動的緊急授權使用，是一切的起點。
去年頒布的《疫苗管理法》第一次提到，在特別重大突發的公衛事件或是嚴重威脅大眾健康的緊急事件，國務院藥品監管部門可以讓藥品在還沒獲得所有臨床試驗結果之前緊急使用。
6月，國藥集團正式啟動在沙烏地阿拉伯的三期臨床試驗隔天，中國國務院就核准新冠疫苗的緊急使用，而科興生物也在不久後啟動巴西的三期臨床試驗。
只是，過去一週每天新增確診案例最高不超過50人的此刻，究竟有沒有威脅公眾健康的重大與急迫性？
香港大學李嘉誠醫學院生化系教授金冬雁就對《BBC》解釋，在武漢流行期間，醫療系統崩潰而死亡人數快速增加才是，「但中國現在基本上沒有疫情，不符合使用條件。」
而且，在浙江開放自費施打的緊急使用，可能使國藥集團和科興生物的3支疫苗有效性和安全性，比臨床數據上看到的更為複雜。
正規的三期臨床試驗，醫護人員每天都要收集受試者在打完疫苗之後的身體變化，測體溫、量血壓、抽血檢驗抗體狀況等，都是追蹤疫苗的療效，也確保受試者的安全無虞。
但《財新週刊》發現，多數在浙江自費施打疫苗的人，並沒有固定追蹤身體狀況，「醫院只是說，如果有什麼不良反應，可以直接打電話向醫院報告。」
中國目前兩支進度最快的疫苗，國藥、科興生物用的都是傳統的滅活技術，也就是體外培養新冠病毒，再把沒有毒性的病毒「屍體」打到人身上，刺激抗體的產生。
長庚大學新興病毒感染研究中心主任施信如表示，滅活疫苗的成功過去也有先例，對抗小兒麻痺的沙克疫苗就是把死掉的病毒打入體內，結果成功又安全。
因此，她正密切關注中國疫苗研發與施打狀況，「我們也很想看結果怎麼樣。」
曾擔任國光生技研發長的中研院生醫所兼任研究員何美鄉，則認為滅菌疫苗安全性堪慮，「過去SARS病毒的疫苗研發就發生過，用滅活病毒研發的疫苗結果在動物身上引發問題。」
未知的危險性，就在於滅活疫苗用的不只是冠狀病毒的主要抗原，還有許多未知的部位，接種起來的劑量可能較大，免疫期間較短，甚至引發「抗體依賴性免疫加強反應」（ADE）。
何美鄉解釋，ADE的危險在於，疫苗製造出一個非中和抗體，結果跟病毒結合之後，非但沒有把病毒殺死，反而形同幫病毒開門，讓它進入免疫系統及細胞，造成更大的傷害。
因此，她建議不要搶第一波自費施打，最好還是先觀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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